丝绸之路是连接亚欧的古代陆上商业贸易路线,也是东方与西方之间经济、政治、文化等诸多方面进行交流的主要道路。作为丝绸之路的见证者,丝绸之路上的钱币一直伴随着古丝绸之路的兴衰不离不弃,虽然几千年来的丝绸之路上有无数次大小规模的王朝更替与人口迁徙,其中究竟涉及到多少种钱币种类至今没有人能说得清,但这丰富的经历更是赋予了丝路钱币深刻的文化内涵和重要的历史价值。
在古丝绸之路上商业行为的发展过程中,不同地区的货币形成了各自的特色,比如中国统一用圆形方孔钱作为通用货币,并且影响到了朝鲜、越南、日本等东南亚国家。希腊罗马则主要采用打制货币,美洲地区使用贵金属,但并未形成完整的货币体系,所以早期货币最主要的两种体系就是欧洲希腊罗马的打制钱币和东亚以中国为主的方孔钱。
西北大学博物馆丝路遗珍展厅展示有古代丝绸之路沿途部分王朝和城邦国的钱币,包括以古罗马钱币为代表的地中海钱币文化、以7世纪后阿拉伯波斯地区钱币为代表的伊斯兰钱币文化等,涵盖了古罗马帝国、萨珊、贵霜王朝等多个政权。从这些小小的货币图案和文字中,可以领略丝路沿线古国文化、历史与社会的异域风情文化。
一、两汉时期
西汉神爵三年(公元前59年)汉政府设立西域都护府,从此,西域统一于中国。丝绸之路畅通,中西商品流通范围扩大,汉朝政府发行的五铢钱在西域与内地一样起到了流通手段的作用。这种货币不但分布广、数量大而且种类还很多。后来三国两晋南北朝时期,中原大地战乱四起,分裂割据、 货币混乱 、比价悬殊,输入西域的钱币大为减少。但在丝绸之路上,五铢钱在天山以南诸国仍有所行用。
二、隋唐时期
隋唐时期,政治高度统一,丝绸之路经济贸易空前繁盛。随着中外贸易的往来互通,铸造精美的唐代货币大量流入西域。比如开元通宝为西域的基础货币,商品和其它货币都需要以开元通宝为折算比价。
三、西域诸国货币
新疆位于欧亚大陆中部,是古印度文明、波斯文明、希腊文明、阿拉伯文明与中华文明的交汇之地,吸收着中西方文明的精华,创造出独具特色的西域文化,一些西域地方政权或王国铸造的钱币充分体现了这种特点。
汉佉二体钱,是西域古国于阗打制并发行的钱币。这种货币有意思的地方是,外形受西方影响采用圆形无孔的造型,正面中心是一匹马或一峰骆驼的图像,马或骆驼的周围是一圈佉卢文字母。背面则是汉文篆字“重廿四铢铜钱”、“六铢钱”等。
高昌吉利钱,多为麴氏高昌王国所铸,在吐鲁番有大量出土,外圆方孔,大而厚重,制作精良,正面铸有“高昌吉利”字样。
西洲回鹘钱,即西州回鹘建国初期仿“开元通宝”形制铸造的钱币,约在(世纪末8至9)世纪初流通使用。
四、西方诸国货币
东西方往来贸易促进了国家间货币的流通。通过丝绸之路流入中国境内的外国货币主要有拜占庭金币、波斯银币和阿拉伯钱币。
萨珊王朝是最后一个前伊斯兰时期的波斯帝国,国祚始自公元224年,651年亡。在入唐后已经进入了衰微时期,很快就为新兴的阿拉伯帝国所灭,末代王子王孙逃至长安。萨珊王朝打制的金银币长期流通于丝绸之路上的广大地区,一度作为国际货币在西域部分地区通用,东至于长安,西至于地中海沿岸,均有大量的萨珊钱币出土。著名的西安何家村窖藏中即出土有为数不少的萨珊王朝银币。
公元661年,阿拉伯人建立地跨亚、非、欧的大帝国,即我国史书上的“白衣大食”,与当时唐王朝往来频繁。阿拉伯在对外征服之初,钱币采用萨珊制式,只是在钱币正面打制上阿拉伯文,以示区别。公元696年,倭马亚王朝第五任哈里发马利克实行经济改革,由中央打制发行新的伊斯兰式钱币。由于伊斯兰教禁止崇拜偶像,钱币上不再采用人物形象,而是只用阿拉伯文作为装饰。这种钱币制式后来影响到了所有的伊斯兰国家。
拜占庭帝国,即东罗马帝国。其钱币制式直接承袭罗马钱币,也是在丝绸之路上影响很大的一种货币。西安出土过为数不少的东罗马金币,即是此类货币在丝路上流通的有力证明。统治丝绸之路地区各王朝发行的钱币有一显著特点,即通常是将他们的国王或神的肖像印铸在钱币上。
贵霜帝国(梵语:公元1世纪至3世纪)是曾存在于中亚的古代盛国,在其鼎盛时期(105年—250年)疆域从今日的塔吉克绵延至里海、阿富汗及恒河流域。贵霜王朝鼎立在亚欧板块交接处,处于丝绸之路要道。凭借优越的地理位置,往来贸易不仅带来了商品市场的繁荣,更带来了先进的文明。贵霜在丝绸之路贸易中从罗马帝国赚得了大量的黄金,因此,大量钱币均采用黄金打制而成。大量的罗马金币流入东方,引起罗马帝国的通货不足,史料记载罗马帝国每年在对外贸易上付给贵霜王朝的金币达5000万枚,流入中国的则高达1亿枚。
一枚枚制作精美的古代货币,生动的记录了璀璨的丝路文明。经历了千年沧桑,融汇了海洋文明、草原文明、绿洲文化和农耕文明,丝绸之路将动态多元的区域文化演绎成世界历史长卷中和谐、精彩的华章,将不同种族、不同国度的人们融入迈向文明彼岸的征程。丝绸之路,在冲突与抉择之中,兼收并蓄、融合吸收,创造了历史、赐福于现代,并昭示着未来。
参考资料:
《古中亚币》李铁生编著,2008年10月版;
《古罗马币》李铁生编著,2013年10月版;
《古波斯币》李铁生编著,2012年12月版。